端 午 节 怀 想
歙县深渡中学 汪志强
手机铃响,收到朋友发来的短消息,打开一看,上面写着:“提前送你一个粽子,平安皮包着如意馅,咬一口快乐!咬两口幸福!咬三口顺利!回味是温馨,余香是祝福。端午节快乐!”看后才知一年一度的端午节又将来临。
端午节,按照家乡的风俗,要吃五香蛋、粽子,喝雄黄酒,要在大门、窗户上插艾叶,在房屋、猪圈周围撒白石灰,……大人们在这一天忙得不亦乐乎,小孩子们更多的则是围着锅灶,关心那香气沁人心脾的粽子何时能端上饭桌。
提起端午,我就马上想到了我的母亲,想到了她包的粽子。
依稀记得,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末,我还是读小学,那时人民的生活水平较低,平时农村里没啥好吃的。只有逢年过节时,才有比较丰富可口的食物。端午节,最让我难以忘怀的就是母亲包的蜜枣粽子和火腿粽子。端午节,恰逢农村里的大忙季节,母亲要养蚕,要摘夏季茶,要锄老草,白天都在山上忙碌劳作,粽子只有晚上才有时间包裹。白天闻着别人家飘来的粽子香味,我就盼望着太阳早一点下山,太阳一下山,母亲也就快回家了。
晚上,母亲稍微擦洗脸面后,顾不得换被汗水湿透了的衣服,就去洗糯米、赤豆、箬叶、棕榈叶,切火腿片,拿出过年舍不得吃的蜜枣,就着昏暗的煤油灯包起粽子来,母亲早看出了我心底的那个“谗”字。看见母亲包的粽子有棱有角,煞是好看,好像一件精美的工艺品呈现在我眼前时,我便也笨手笨脚、手忙脚乱地包粽子,无奈幼小的我根本没有掌握包粽子的技巧,尽管粽子绳绕了一圈又一圈,系了又系,可是雪白的糯米不是从这个裂开的口流出,就是从那个裂开的口泄出,屡试屡败后,我泄气、放弃了,而母亲总是说着那句一成不变的话:“你还小,不知道包就不要包了,出去玩一会儿,等一下再来吃就行了。”
玩了一圈回来,母亲已把包好的粽子放在“五桶锅”里煮了,煮粽子要煮透,否则半生不熟的粽子很不好吃,就像吃夹生饭那样难咽。幼小的我边打着呵欠边看见母亲往灶堂里添柴,不时地催促:“粽子好了吗?”母亲则回答:“快了,快了!你再耐心等一下。”在等待中,往往是我坐在柴火凳上不知不觉地靠着墙壁睡熟了。
第二天一早,我刚醒来,就闻到了香溢满室的粽子香,顾不得刷牙洗脸,拿起粽子就吃了起来。粽子在“五桶锅”里焐了一夜,还是热的。因为母亲没有把一灶火铲掉,所以有保温作用。火腿粽子和蜜枣粽子也很好区分,聪明的母亲早在包的时候,就把火腿粽子用一根长长的丝线一个一个地串联起来,没有串联的则是蜜枣粽子。
上学的午饭,小伙伴拿的自然全是粽子,我们互相分享着,看看谁家的粽子最有味、最好吃,互相品尝后,小伙伴每次都公认我家的粽子香、粽子甜时,我就为我母亲涌上一股自豪感,会把粽子举得高高的,然后慢慢咬一口,甜在心,笑在脸。
大学毕业后,分配到离家千里之外的深渡工作。“独在异乡为异客,每逢佳节倍思亲。”今年的端午节,因为工作的关系,我又不能回家陪母亲过节,我又不能亲手包一些粽子来孝敬我的母亲。我只能通过手机短信来表达我对母亲的思念——“送你一个香甜的粽子,以芬芳的祝福为叶,以宽厚的包容为米,以温柔的叮咛作心,以亲情的丝线缠绕,愿您品尝出人生的美好和五月的春天。”
母亲年纪已老,我不知她老人家端午节还包一大锅那香甜诱人的火腿粽子、蜜枣粽子,等待他那远在他乡的儿子回来吃吗?
无论时空怎样变化,不变的是母亲包的粽子那份香、那份甜、那份爱永藏在我心中。
本文发表在2007年6月20日的《黄山日报.黄山晨刊》之“旅游休闲”版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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